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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底乡关——从下垟街到寺前街

2022年03月01日 10:50:56来源:龙湾永嘉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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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故园此去千余里,春梦犹能夜夜归”。故乡总是让人魂牵梦萦、割舍不下的,它是一代人与乡土的记忆。

 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,大半的中国人经历着有史以来规模最大、时间跨度最长的迁徙,从农村到城市,从泥土到霓虹。过去的痕迹在时光流逝中逐渐消失,但记忆中的故乡不曾远去。

  故乡的记忆像一缕飘渺的炊烟,总在每一个静静的黄昏袅袅升起。又像电影里播放的镜头,一幕幕清晰地展现在眼前,回到那个早已泛黄的岁月,那些陈旧的故事,那些逝去的流年,又依稀陈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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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读《梦底乡关——从下垟街到寺前街》来自龙湾永嘉场14:04

朗读者:陈茜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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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底乡关

 ——从下垟街到寺前街 

文|方长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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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下垟街的中间一段,九村、永民、大塘接界的地方,有一个三汇头的河湾,临河南岸是海滨供销社、注射针厂。河上造桥,名范公桥。桥北岸有电影院、照相馆,电影院北接针织厂。合作化时代,这里是下垟街重要的集体工农产业中心。

  因此,从下垟街到寺前街,以范公桥为重要的节点,而且有水陆两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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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范公桥头,摄于1985-1986年间

  先说水路,从供销社门口上船,西行过姊妹桥,右折北行经新河到沧头下,稍折弯便是南头湾,上岸到寺前街或者粮管所。下路人载稻谷到粮管所大都经由此道。粮管所前也是河湾,晚稻征购时节,船只往来交错,挨排挤的挪不动,水都泛黑了,荡漾着菜叶。人声喧沸,至暮不歇。暑热未消,太阳刺得头背辣辣的,谷糠壳的尘芒扑的满身都是,混合额角、胸背的汗水一条条蜿蜒而下,湿透衣裤,格外燥热。农民担抬粮谷上岸,人山人海,排队等候验收。粮管所的检验员持铁管一根,扦到余热未散的新谷里,抽出,管中有谷,撮几粒磕一下硬度,再划定等级。农民顾不得抹汗,眼巴巴盯着那高高的脸,乞请加一等级。粮管所很大,铁门很高,粮仓一栋一栋,走也走不完,征购的新谷子沙沙响倒满一屋子,空气中满是谷子的燥香。整个永强的粮食集中于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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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粮管所东面紧挨着区中心小学和区教办,教办一楼朝南开了半间向阳的文具店。河湾南向有一片做阀门的厂区,矮房子密密挨挤,路边堆电焊,白光嗤嗤闪,火星四溅,人不敢直视,也有切割金属、敲打铁皮的。落雨了后,路中都是锈水。

  八十年代开了一条下垟街到寺前街的轮船线路,票价2角,系盖竹篷的梭船,配了柴油机发动,人坐船舱中左右两列对排,不过十几人,从范公桥河埠头上下。船驶出河湾,擘开水面,一往无前,柴油机发出有力的噪音,河面上震的很远。过姊妹桥向北,两岸尽是稻浪。永梅公路造成后,轮船也就消歇了。1985年我从粮站的书店买过一本姚耕云、孔仲起的《山水画谱》,搭轮船回来,同舟一个湖北女子和人们攀话,也翻看了我的书,大大勉励一番。彼时下垟街亦有人贩来旧阀门,重新除锈喷漆倒卖的,大概需招工一些外地人吧。大概1996年之后,以钱代粮,省却了农民征购的烦劳。此间四川人、贵州人大量涌来永强了,一时下路农村中的猪栏厂、农具间简单粉刷后多被租出,满路都是肥肉炒辣椒味。肥硕的妇女,著民族服装,地上牵个娃,背篓里一个娃,肚里一个娃。2006年取消了延续二千年之久的农业税。船来船往的粮站安静了。巷子里小青年三五个挤着一辆摩托横冲直撞,文身,耳环,大音响,杀马特发型。这是后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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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条是陆路,从范公桥向北,沿河岸过针织厂,左折,过卖柴桥北上;倘循下垟街北向直走,则过大塘、小塘、蟾钟、沙村等再折弯到沧头下,其间多是农田、河沥。

  买柴桥下有分叉两道。其一沿河西行,经衙前村,到永昌堡北门,右折北行,沿河走到三都,过桥亦是南头湾。衙前村路中有巨宅,石墙以巨石垒砌,光滑如削,高一丈有余,墙上长了瓦松,南向开拱门两处,俱不甚阔大,前有门当。宅前有道坦,足以聚集数百人群。宅中东北角有大井,饲有红鱼,经年不涸。十几年前,石墙拆了,起了新屋,出租开店。据说护井的老人过世之后,有一阵子井无人养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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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过巨宅百二十余步,为姊妹桥,系四个大条石搭建,条石厚且宽。上下甚有坡度,我四五岁时随阿婆过此,不敢上桥,阿婆立桥中,呼我:别怕,慢慢走来。慈容至今犹记。临岸两侧桥墩之下有夹垫石础条,桌面大小。三十几年前过此桥下,常见弃婴或者流浪汉,黑乎乎的裹成一团。桥畔榕树如巨室,罩着河面。也有小孩上树跳水嬉戏。于我是不敢的。该条路上颇有顽劣小孩结伴拦路盘问围殴往寺前街去的下横路小孩。午后回程时,夕阳一如既往地泛漾水面,抹去令人忧惧的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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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衙前姊妹桥边,拍摄时间大约在1985年

  姊妹桥为五百年前溪桥翁所造。溪桥翁乐善好施,亦曾资造沙城(土夅),永昌堡南门东瓯王庙以其配享东瓯王。彼时,该桥通往下垟街及东海滩涂,为盐民必经之路。巨宅则为明末英桥王良心所造,大概是要防寇,与永昌堡内外呼应。

  下姊妹桥,也有两道,其一北行过永昌堡北门,右折北行,过普门,到南头湾。路中也可以经由太师路北行过张璁祖祠,到陈宅浃桥头。其一右折过新路,经过丁士德老师的屋后小路西行几百步到太师路,再北上到陈宅浃。丁老师家附近颇有人家,散在田间,屋前屋后有树,有花,有蜜蜂。我还偶遇过丁老师在自家屋后做农活。

  第二条陆路,过买柴桥往北垟方向走,经田间路到沧头下。此间农田甚广,分属永民、衙前、沧河村。其中我们村的有96亩,二十年前被征收开发为房地产,一部分起了南洋锦园,剩余的最近二年才动工。然而30年前是我们去寺前街最常走的路,可避开城北的顽童盘问追打。我们在田埂里往寺前街方向跑,任由风追着我们,稻叶擦过裤管索索响。田间有小路二条,其一沿新河往北走,另一条则是沿东边一条河浃往北,中间有一处“桃花岛”,其实并无桃花,只是一个芦苇荡,中间一个土墩,长三丈左右,阔一丈左右,夏日里长满苇草,藏在田间不为人知。秋冬季节,芦花里歇了野鸭,“岛”上颇有鸟粪,水清凉的很,但不深,淤泥腐殖也看的清。霜过后,河浃的水也干了,河泥软软的,小心翼翼地过去“岛”上,翻跟斗,三脚跳,坐在衰草上看夕阳。农人煨了火泥,风里弥漫柴灰的香味,黑乎乎的农田仿佛熏醉了。

  两条田间路汇到沧头下,是一条青石古桥,桥柱甚高且细,似高脚老妪,饱经风霜。桥头各有大榕树一株。桥北树下有二楹神庙。庙门画秦琼、尉迟敬德、程咬金、杨林。秦琼俊朗,尉迟黑脸,程咬金扛长柄斧、杨林小花脸持锏。柱间画值日、值周二神,青面獠牙,作负牌踏浪和飞空状。前廊左青龙右白虎,藏头露尾,极尽气势威猛。正神可能是杨府爷或者陈府爷,睹之凛然。边上土地公公,慈眉善目。每过桥,坐庙廊看画乘凉,牛奶树落了一地的树叶,树须垂挂的差不多及地了,黄昏间雀儿鼓噪,闹兮闹。桥下便是沧湖,水阔风凉。

  从沧头上到南头湾是很热闹的一个河湾,沧头上汇合沧河、普门等村的河道,旧时也是赛龙船的地方。百年天主教堂,钟声意味深长,随风穿过农田、河流、村镇,下横路或许也听得见。

  大概1990年,永梅公路从农田里通过,路边造了房子,房后仍是稻田蛙鸣,十年后,土地卖了,美好的田间回忆退入梦境,慢慢溶为碎片直至消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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