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省政府新闻办批文·浙新办[2008]17号

  • 龙湾区唯一具有新闻发布资质网站

  • 温州市第一批文明网站

  • 温州市网络文化协会理事单位

  • 市级青年文明号参赛岗

微信 新浪微博 APP

您所在的位置: 您当前的位置 : 龙湾新闻网  ->  专题专栏  ->  人文龙湾 -> 正文

与永胜一席谈

2020年06月23日 10:19:55来源:龙湾新闻网

  六月,空气中弥漫着一份燥热,但坐下来与王永胜一谈阅读与写作,心中便有些许小清凉。

  王永胜,一个痴迷文字、行走在文字间的80后。龙湾天河人,或许是大罗山上天河清澈的水滋养了他的文字,已出版《迷途的羔羊——中国托派沉浮录》,文章散见于《书城》《书屋》《青年文学》《江南》等杂志,获得过首届温州文学散文家奖。

王永胜近照

  访谈

  罗山书院:有一个孤岛,当然是假设的,让您在孤岛上待上一年,孤岛保证衣食无忧。只允许您带一本书,你会带什么?为什么?

  王永胜:这是一个关于读书最经典的也是最无聊的问题。可是当您问我的时候,我突然发现这个问题也变得有趣起来,似乎也不怎么无聊了。我猜,《圣经》《诗经》《史记》《周易》都是不错的选项。巫宁坤走远路时,就在行囊里放了两本书,一本是杜工部,另一本是莎翁。这两册书陪着他走过幽暗的岁月。

  如果说这件事情真的会发生,这无疑是一出悲剧,无疑会是一个痛苦的选择。

  二十年来,我养成了每天阅读的习惯。当一本书看累时,就换另一本书。我一般是在同一阶段,比如说一二个月内,同时阅读七本书。我发现,七本书是极限,再多一本,脑子就会看乱起来,阅读会变得琐碎。旅行时,我会带一本平时读不下去的枯燥的书。有一次去北京访友,把手头在看的书送给了朋友,住的地方附近刚好又没有书店,我在宾馆房间难受了半天,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离开北京,在机场买了一本书。我这才发现,没书看是多么的痛苦。

  如果说这件事真的会发生,我说过这个一定是一出悲剧,那我会选康德写的最无聊的书,一本关于天体运行的书。理由呢,当然是为了时间好打发。

  罗山书院:在你眼中,阅读意味着什么?

  王永胜:阅读是我们与这个世界发生信息交互最合算的一种方式,不管是从成本还是从效果去衡量。

  罗山书院:你觉得写作是什么?

  王永胜:对我来说,目前我的写作还做不到安身立命。写作是我在生活之中寻找意义、留下个体痕迹的一种方式。

  罗山书院:您写作的习惯是?

  王永胜:我听说有些大作家在夜间写作,安静的环境让他灵感如泉涌。我不是大作家,没有那么多文章要写。我还觉得熬夜写作对身体不好,所以一般是在下午写作,午饭后,冲杯咖啡,悠闲地写点东西。

  罗山书院:定义一下写作。

  王永胜: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。我刚好在看川端康成的《新文章读本》,我可以偷懒抄一段作为回答。川端康成说:从一部文学作品中的一字一句的选择、确定开始,直到这部作品的完结,在这中间存在着作家的复杂心理过程,同样对读者而言,开始于一字一句的理解,终结于全篇的读完,这期间也是一个心理过程。作为作家的一种信念,表现即内容、艺术即表现并无不可,但是从艺术研究者的角度看,内容和表现理所当然应该分作两个问题来思考。我们需要认真思考,作品的内容和表现是完全一致呢,还是不尽一致、并因此造成了作品的缺陷……

  (小蔡整理)

  我的口吃简史(节选)

  作者 王永胜

  在我的家乡,每逢好日子,比如正月或者是胡公大帝的诞辰,常常会做戏。做戏是热闹的,族人于烟雾缭绕、锣鼓喧嚣中去庙里请神,把神明请来端坐在戏台正对面高出地面一米多的神龛之上,方可开始做戏,同样的,戏做完之后,也要把神明请回去。这表示着,做戏是为了娱神,而我们这些被神明俯视的凡人只是顺便“蹭”看了几场出将入相、才子佳人的好戏。

  来看戏的人,大多是穿着黑色或灰色衣服的老人们,远远看上去,像一群在等待什么的乌鸦。在老人们早早坐好,演员们粉墨登场之前,有个把小时的空档期,琴师们在调音,有人在摆桌子简单布景。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,空着的,但又不完全是空着的戏台,有着致命的吸引力,所以戏台两边挤满了孩子。这个时候,调皮的胆子大的孩子会趁机上台朝下面的观众扮几秒钟鬼脸,再飞速撤回,蹲回原来的位置。随着孩子们的“好戏”轮番上演,胆子会越来越大,跑出的距离离戏台角落越来越远,有时甚至到达舞台中间位置。胆子最大的小孩,会跑到舞台中间,有模有样地打几拳或者是翻个跟头,再从舞台那一头跑下,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中,跑过整场观众,宛如英雄凯旋,脸上洋溢着骄傲,回到之前的角落,让我们刮目相看。

  而我,从来不敢跑上戏台一步。在锣鼓喧嚣、烟雾缭绕之中,我越来越疏离,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。我仿佛看到自己坐上一只小船,在风平浪静之中,被推开湖岸,慢慢飘向湖中心,孤立无援。整个过程,极其痛苦,又异常敏感。这种恐惧、疏离、无援的感觉“一以贯之”,影响我对班级讲台、学校舞台、起身回答问题,甚至对进入职场后会议桌的观感。在后来的媒体单位工作时,还没轮到我发言,我早已经心跳加快,脸皮发红,喉咙干渴发烫宛如刀割。

  麻烦的是,童年家乡的戏台会无限扩大,如一把巨大的铲子,不管我如何抗拒逃避,它终究会铲到我,把我托举放在戏台之上。人生不就是一个大戏台?很遗憾,我身而为人,无所逃于天地之间。当戏台覆盖整个天地之间,我开始对无所不在的人际关系感到恐惧。

  和许多口吃的人一样,我不敢在人前打电话,对座机感到恐惧。可我又在媒体工作,身处隔出一格格的大办公室,每天又不得不打许多电话。每当我面前的座机响起,我就浑身一抖。单位的老前辈老是语重心长地告诫我:“要多打电话,才会有新闻。”我连忙嗯嗯。

  有一个补救的办法,那就是偷偷躲在消防楼梯井里用手机联系或采访。门禁刷出去的消防楼梯井,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,那里灯光幽暗,地面并不太干净,每一层楼梯上常常坐着一群颓废的中年人在低头抽烟,等到快吸完时,就狠狠地猛嘬一大口,突然变得明亮的烟头,照出一张张苦闷破碎的脸。他们深吸一口气,然后戴上依旧乐观的面具,开门,走进每一层的亮光里。

[编辑: trs接口] 
分享到:
下载

微博